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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茶香暖八岁第67章 绝境中的微光

省报记者陈雪和摄影记者小刘乘坐的那辆黑色越野车最终消失在蜿蜒山路的尽头卷起的黄色尘土如同垂死的叹息缓缓沉降归于沉寂。

林家岭这片刚刚被高强度探照灯般目光审视过的土地陷入了一种奇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这寂静并非暴风雨后的安宁而更像是一种能量被瞬间抽空后的虚脱混合着更深沉的、如同闷雷滚过远山前低气压般的集体性焦虑和悬而未决的等待。

采访的现场交锋已然结束但所有人都清醒地意识到真正的、可能决定生死的审判其实才刚刚拉开帷幕。

那支悬在省城办公室上空、掌握着生杀予夺般话语权的笔其重量远胜于任何明晃晃的刀剑它划下的每一道墨痕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成为绝处逢生的救命绳索。

林国栋独自伫立在村口那棵虬枝盘曲、见证了多少代风云变幻的老槐树下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疲惫而凝重的脸上直到那令人心悸的引擎轰鸣声彻底被山谷吞没他才缓缓地、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般转过身。

他没有立刻回到那个此刻也必然充满不安的家而是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沿着田埂上被踩得发白的小径漫无目的地走着。

夕阳正缓缓沉入西山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如同泼洒了胭脂与血色的橘红又渐渐冷却为沉郁的紫灰。

他的影子被拉得细长扭曲投在干裂板结的土地上像一个孤独而挣扎的灵魂。

他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今天与陈雪交锋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看似平静却暗藏机锋的问答每一个对方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的审视眼神。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的舞者在万丈深渊的边缘竭尽全力地腾挪、旋转、格挡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毫厘生怕一丝一毫的失误、一个细微的表情失控便会踏空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陈雪那双隐藏在镜片后、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仍在他背后冷冷地注视着让他感到一种芒刺在背的寒意。

他拼尽全力展示的坚韧、价值与希望之光是否足够明亮足以穿透她职业性的冷静触动其内心深处对真实与正义的共鸣?而那些如同瓷器上无法掩饰的冰裂纹般存在的内部裂痕、捉襟见肘的窘迫、以及王福根事件留下的巨大阴影又是否会被她那双训练有素的眼睛敏锐地捕捉、放大并写入那篇可能定生死的报道中?这种将自身乃至整个集体命运完全系于他人一笔的无力和巨大的不确定性比任何面对面的、真刀真枪的对抗都更令人心力交瘁如同慢性毒药般侵蚀着意志。

接下来的两天林家岭的时间仿佛被浸泡在粘稠的胶水中流逝得异常缓慢而沉重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

日常的劳作仍在继续——妇孺们上山采摘带着晨露的嫩芽男人们在作坊里挥汗如雨地炒制茶叶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新茶出锅时特有的、生机勃勃的香气——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每个人的动作都带着一种心不在焉的机械和迟钝眼神时常飘忽地、不约而同地望向那条唯一通往外界的土路耳朵像警觉的兔子般竖着极力捕捉着任何可能来自外界的、预示着命运裁决的声响——是邮递员那辆破旧自行车清脆却时常延误的铃声?还是公社那辆吉普车沉闷而令人不安的引擎轰鸣?一种无声的、集体性的焦灼如同山间清晨的浓雾弥漫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老栓变得格外烦躁易怒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衰老雄狮。

他终日蹲在炒茶作坊那被烟火熏得乌黑的门槛上吧嗒着那杆早已没有烟丝、只剩空壳的旱烟杆眉头拧成的死疙瘩仿佛刻在了脸上从未舒展过。

时不时地他会毫无征兆地猛地站起来焦躁地在狭窄的院子里来回踱步脚步沉重然后又一屁股重重地蹲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带着浓重痰音的咒骂不知是在痛斥王福根那个“天杀的叛徒”还是在诅咒这磨人心智的、漫长的等待抑或是在唾骂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不断使绊子的对手。

“这省城来的笔杆子到底是咋个写法?是圆是扁是捧是杀给句痛快话啊!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把人五脏六腑都揪出来晾着算他娘的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对着正在默默检查新炒出茶叶火候、试图用专注工作来平复心绪的林国栋低吼道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林国栋没有立刻抬头只是用指尖细细捻起几片茶叶感受着它们的干燥度、卷曲度和残留的余温仿佛这细微的触感能让他纷乱如麻的心绪找到一丝暂时的锚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却难掩深处的波澜声音低沉:“老栓叔急不得。

写文章不像咱们炒茶火候到了就能出锅。

那是慢工出细活字斟句酌分寸拿捏比咱们看锅里的火苗还难。

咱们现在除了沉住气等没有别的法子。

” 他的语气尽量放得平稳但紧抿的嘴角和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忧虑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绝不比任何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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