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北派盗墓笔记第678章 回归
新的脚步声在洞外徘徊了片刻最终还是远去了。
我靠在白骨堆上听着那声音消失在山风里心里竟莫名松了口气。
手背上的 “守” 字青光大减只剩下淡淡的印记像块洗得发白的旧胎记。
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累骨头缝里都透着股酸痛像刚扛着百斤重的东西走了几十里山路。
白骨堆的 “窸窣” 声不知何时停了。
我用手摸索着拨开黑发指尖触到的骨头不再冰凉反而带着点环境的温吞。
最底层碎裂的骨粉混着磁石颗粒摸起来糙得像河滩上的沙砾。
这触感太过真实让我突然怀疑之前的种种是不是真的 —— 哪有那么多诡异的轮回或许只是被困久了产生的幻觉。
后腰的青铜铃铛不再硌人倒像块贴身戴久的玉佩温温润润的。
我掏出来凑到鼻尖纸灰味和桂花甜香淡得几乎闻不见只剩下股金属被汗浸过的腥气。
铃铛内壁的凹痕贴着指尖那道尖锐的刺痛感也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滴水声还在继续“嘀嗒、嘀嗒”只是此刻听来更像山间溶洞里常见的渗水。
我侧耳听了会儿能分辨出声音是从左上方传来的大概是石钟乳聚集的地方。
之前竟以为是计时的装置想来真是被困糊涂了山里的石头哪能那么神乎其神。
血缝边缘的黑驴蹄子被我翻了过来断面的纹理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能摸到上面的细孔是动物骨骼该有的样子。
老胡太爷爷日记里的话突然变得模糊或许那老头当年也是被困久了才会写出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所谓 “镇不住同源的血”说不定只是驴蹄子受潮失效了而已。
手指灵活地活动了几下黑发不再往指缝里钻只是松松地裹着手臂像件洗旧的黑布衫。
我试着扯了扯发丝应声而断没有之前的韧性倒像放久了的棉线一拉就脆。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奶奶晒在竹竿上的黑发套过了梅雨季节就会变得这般脆弱。
洞外突然传来鸟叫“啾啾” 两声清脆得像溪水里的石子碰撞。
这声音像道惊雷劈在脑子里让我猛地坐直了身子。
有鸟叫说明离地面不远说明这里不是什么与世隔绝的绝地。
之前怎么就没想过呢?山里总有活物哪会真的只有那些诡异的脚步声。
手背上的 “守” 字印记越来越淡几乎要融进皮肤里。
我用力搓了搓能感觉到皮肉的温热和粗糙没有丝毫青黑色的凉意。
这才意识到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 “祭” 与 “守”只是磁石粉刺激皮肤产生的淤青被自己越想越邪乎罢了。
白骨堆被我扒开个豁口下面露出的不是更多的骨头而是层坚硬的岩石。
岩面上有明显的凿痕是人工开凿的边缘还粘着点新鲜的泥土 —— 这分明是个废弃的矿洞不是什么养魂棺。
那些骨头大概是早年采矿人意外身亡后留下的被山里的黑发散着玩罢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之前的种种诡异瞬间有了合理的解释:老胡和叶小孤或许早就出去了只是我被困在这矿洞里产生了幻觉;那些重复的影子是太想念他们而脑补出的幻象;所谓的禁婆不过是洞壁渗水和黑发形成的影子。
我扶着洞壁慢慢站起来腿有些发麻却能稳稳地支撑身体。
黑发从身上滑落堆在脚边像团揉皱的黑布。
往前走了两步撞到块突出的岩石疼得我龇牙咧嘴 —— 这疼太真实了真实得让我想哭。
血缝的缝隙里透进点微光比之前的手电光更柔和是天光。
我凑过去看外面的石门不知何时开了道缝能看见些晃动的树影还有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光斑像碎金子似的落在地上。
山风顺着缝隙钻进来带着股松针的清香吹散了洞里最后一丝诡异的腥气。
我深吸了口气肺里像灌进了清泉之前的压抑和恐惧一扫而空。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永无止境的轮回只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手背上的印记彻底消失了摸起来和别处的皮肤没两样。
我最后看了眼脚边的黑发和白骨心里突然平静下来。
不管这里曾发生过什么都该结束了。
我弯腰从地上捡起块趁手的石头用力砸向血缝的边缘。
“轰隆” 一声松动的岩石落下露出个能容人通过的洞口。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看见远处的山坡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背着背包往这边走嘴里还喊着什么。
是老胡和叶小孤。
我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光亮处走去。
手背上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粉色之前的种种仿佛一场漫长的梦醒来时只剩下山间清新的风和远处同伴的呼唤。
或许有些所谓的诡异不过是人心在黑暗中生出的幻象。
当阳光照进来时一切都会回归它本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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