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挥了八年抗日战争第49章 河内功成暗流涌中原烽起朔风寒
一九四一年的元旦是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到来的。
山城重庆这座被浓雾和阴云笼罩了太久的战时首都因为一场来自南疆的巨大胜利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屠龙’大捷国军威武”的号外被抢购一空茶馆里的说书人将河内之战演绎得神乎其神孩子们在街头巷尾追逐嬉戏用竹筒枪模仿着攻克谅山的勇士。
胜利是最好的强心剂它让每一个面带菜色、衣衫单薄的民众眼中都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我站在参谋本部的窗前听着窗外传来的阵阵欢呼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胜利的喜悦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无尽的疲惫和更加深沉的忧虑。
我的办公桌上没有庆祝的香槟只有堆积如山的战后报告和那张来自戴笠的、让我三天三夜无法安眠的照片——日本航母甲板上赫然绘制着美国“亚利桑那”号战列舰的轮廓。
这是一个巨大的、即将引爆整个太平洋的火药桶而我是为数不多的、提前看到了引信在燃烧的人。
这种“先知”的孤独感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口。
我能做的只有在爆炸之前拼尽全力为这个积贫积弱的国家抢夺多一分生存下去的资本。
一月的第一周凯旋与阴云。
“屠龙”行动的善后工作远比战争本身更加复杂和棘手。
河内虽然被我们攻克日军第22师团也被成建制地歼灭但这片土地毕竟不是我们的国土。
如何处理与法国维希政府殖民当局的关系如何安置数万名日军战俘如何将缴获的物资安全运回国内每一个问题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
我连续主持了几场高层会议。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将星云集。
“总长法国人那边总督德古派来的代表天天在我们的前线指挥部里哭诉说我军的存在‘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秩序’要求我们立刻撤军。
”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一脸不屑地汇报道“我看他们就是怕我们赖着不走抢了他们的地盘。
” “一群墙头草。
”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这位刚在谅山打了大胜仗的“老虎仔”脾气火爆地一拍桌子“要不是我们河内早就被日本人搅得天翻地覆了。
现在倒好我们替他们赶走了狼他们倒嫌我们这头老虎碍眼了。
要我说干脆不走了!把越南北部这块地方拿下来作为我们南下的基地看他法国人能怎么样!” 薛岳的话虽然有些意气用事却也代表了不少将领的心声。
但作为总指挥我必须考虑得更深远。
“伯陵兄稍安勿躁。
”我示意他坐下然后走到巨大的东南亚地图前“我们这次出兵师出有名是为了清剿威胁我国土安全的日本侵略者。
现在我们的军事目标已经达成如果再滞留不归就会在国际上陷入被动给英美等国造成我们有领土野心的口实。
这对于我们争取国际援助是极为不利的。
” 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所以兵必须撤。
但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撤。
” 我拿起指挥棒在地图上点了点:“我决定成立‘中国驻越南北部军事观察团’由作战厅派出一个精干的参谋班子并配属一个加强营的警卫部队以‘监督日军残余势力、防止其死灰复燃’的名义暂时留驻谅山。
同时命令张发奎将军在撤军之前必须协助法国殖民当局彻底摧毁日军在越南北部建立的所有军事设施特别是海防港的船坞和仓库。
能搬走的全部搬回国;不能搬走的就地炸毁。
总之一句话要把越南北部这块地方变成一块日本人短期内无法再利用的‘焦土’。
” “另外”我加重了语气“通知后勤总部缴获的所有日军武器装备除了补充参战部队的损耗外其余的挑出一批最好的通过我们的人秘密地、非官方地交给当地的抗日武装。
我们要在这片土地上埋下足够多的钉子让日本人就算将来卷土重来也要时时刻刻坐在火药桶上。
” 我的这番部署既维护了我们在国际法理上的主动权又将此次出兵的利益最大化。
在场的将领们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
然而就在我们为外部的胜利和部署而殚精竭虑之时一封来自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的加密电报如同一个不祥的音符悄然插入了这曲凯旋的乐章。
电报的内容很简短声称奉军事委员会最高指令正在部署“调整”江南战区部队防区其中涉及到了新四军的北移问题。
电报的字里行行都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冷漠但在我这个位置上我却嗅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
“调整防区”这四个字在中国的政治语境里往往意味着一场权力斗争的开始。
新四军这支名义上归属国民政府指挥但实际上由延安方面领导的部队一直是某些人心中的一根刺。
尤其是在“屠龙”大捷中央军的威望如日中天的时候有些人恐怕已经按捺不住要开始“攘外必先安内”的旧戏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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