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守的十七年第92章 尿床后的日子
尿床的风波像一块石头砸进臭水沟当时溅起老高的脏水臭气熏天但没过两天水面就又慢慢平复了只是那臭味好像渗进了沟底的泥里时不时还能闻见点味儿。
五姑那床湿被褥我妈用热水烫了又烫肥皂搓了又搓晾在院子里好几天那尿骚味儿总算淡了点但仔细闻好像还有那么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膈应气儿。
五姑捏着鼻子把自己的铺盖卷搬回去脸拉得老长好像那不是被子是块裹尸布。
她进出屋子都摔摔打打看小雅的眼神比以前更冷像看一坨臭狗屎。
小雅彻底吓破了胆。
那天之后她更沉默了几乎不开口说话那双大眼睛总是怯生生的看谁都带着恐惧尤其是看到五姑和奶奶像老鼠见了猫恨不得缩成一团钻进地缝里。
她穿着我那身宽大破旧的衣裳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更显得她瘦小可怜。
头发也没人给她仔细梳了她自己胡乱扒拉两下用根破头绳捆在脑后乱得像草窝。
之前外婆给她收拾出来的那点精气神短短几天就磨没了小脸蜡黄眼神发木。
奶奶对她的指派一点没少反而更理直气壮了。
“尿炕精”、“赔钱货”、“白吃饭”成了挂在嘴边的称呼。
喂鸡、捡柴火这些轻省点的活儿几乎都落在了她头上。
那么小的人儿抱着比她胳膊还粗的柴火捆走几步歇一歇跌跌撞撞看着都揪心。
她不敢喊累不敢叫苦更不敢哭。
有一次搬柴火时摔了一跤手掌擦破了好大一块皮渗出血珠子她愣是咬着嘴唇没哭出声自己爬起来拍拍土继续哆哆嗦嗦地搬。
我冷眼看着心里像堵了团棉花闷得慌。
我想起我刚来的时候大概也是这副怂样吧?害怕委屈想家整天提心吊胆。
时间长了心就磨出茧子了硬了麻木了。
但我没帮她。
不是我心狠是在这个家里谁也帮不了谁。
帮了活不会少骂只会更多。
我自己还一身虱子挠不清呢。
有时候她干活实在笨得看不过眼比如撒鸡食又撒自己一脚或者捡的柴火不够烧挨骂我会粗声粗气地吼她两句:“眼睛长哪儿了?”“不会一次少拿点?”她总是吓得一哆嗦然后更加手忙脚乱。
我知道我这样不对跟她欺负我的人没啥两样。
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得我跟她不一样显得我没那么可怜。
这是一种很混蛋的想法但我就这么想了。
五姑因为被子的事心里憋着老大一股邪火不敢冲奶奶发就变着法地折腾小雅。
指使她给自己端洗脚水水烫了凉了都要骂一顿;让她给自己捶背力气轻了重了抬脚就踹一下;晚上睡觉依旧把被子裹得紧紧的故意把小雅挤到床沿边冻得她瑟瑟发抖。
小雅逆来顺受让干啥干啥连一点反抗的眼神都不敢有。
只有一次晚上我起夜听见五姑屋里又有压抑的抽泣声很小很小像是用被子死死捂着嘴。
还有五姑不耐烦的翻身和嘟囔:“烦死了…再出声滚出去…” 我站在冰冷的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那几颗冷冷的星星突然觉得特别没劲。
这个家就像个烂泥潭进来的人都得染一身泥心也跟着变冷变硬。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往下熬。
天气好像暖和了一点点但早晚还是冻得人伸不出手。
地里的活儿渐渐多起来奶奶又开始念叨菜籽该收了玉米该种了。
她盯着五姑像盯贼一样生怕她偷跑。
“小姝眼看着没几天了菜籽再不收就掉地里了!你可是答应妈的!” 五姑一脸不情愿哼哼唧唧:“知道了…催什么催…” 奶奶又扫过我们这几个:“都手脚麻利点!学冬地里的草该锄了!秀秀家里活儿抓紧干完也下地!萍萍!”她眼睛落到我身上又瞟了一眼缩在旁边的小雅“你带她俩…去后坡把去年堆的那点烂稻草扒拉回来沤肥!” 又是干活。
永远干不完的活儿。
我嗯了一声没多余的话。
拿起耙子和麻绳就往外走。
小雅赶紧小跑着跟上怯生生地拿起一个小一点的筐。
五姑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跟出来嘴里还抱怨着:“非让我干这些…粗活…手都糙了…” 后坡风大吹得人头疼。
那堆陈年稻草早就发黑发霉结成了块扒拉起来尘土飞扬呛得人直咳嗽。
我闷头干活耙子抡得飞快好像跟那堆稻草有仇。
小雅学我的样子用小手吃力地扒拉着小脸憋得通红被灰尘呛得不停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五姑捂着鼻子嘴巴站得老远用脚尖嫌弃地踢着那些稻草根本没打算真动手。
“脏死了…这怎么弄啊…” 我没理她继续干我的。
小雅看看我又看看五姑不敢停继续笨拙地扒拉。
干了一会儿我累了直起腰喘口气。
看见小雅满头满脸都是灰汗水混着灰尘流下来在她那小脸上冲出几道泥沟子。
她抬起胳膊用那脏兮兮的袖子擦汗结果越擦越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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