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的律师生涯第42章 沈明远的遗言我们成了看门人
林远把车停在老城区边缘的巷口天已经黑透路灯间隔很远最近的一盏歪在墙角灯罩裂了缝光斜着洒在湿地上。
他没关引擎盯着手机地图上那个红点——沈明远登记的住址一栋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职工宿舍楼外墙剥落楼道口堆着旧家具。
他从副驾拿起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那张父亲和沈明远的合影。
照片上两人并肩坐着背景是会场横幅林建国正低头翻资料沈明远侧头说话嘴角微扬。
这张照片他翻过无数次从前只当是父亲职业生涯里普通的一幕现在看却像是一扇被遗忘的门缝透出一点光。
护工在电话里说得干脆:“不接访客医生说了不能再受刺激。
”林远没争辩下车后绕到楼后找到一扇虚掩的铁门门锁锈死门框松动他轻轻一推就开了。
二楼走廊尽头亮着一盏小灯护工正低头刷手机。
林远走过去把照片和律师证放在桌上。
“我不是来采访的也不是查案的。
我是林建国的儿子沈老如果还记得应该会想见我。
” 护工抬眼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起身进了病房。
几分钟后出来点头让他进去。
房间很小靠墙摆着一张病床氧气机发出规律的嗡声。
沈明远闭着眼脸上罩着呼吸面罩手背插着输液管皮肤薄得几乎能看到血管。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搪瓷杯杯底残留一点褐色药渍。
林远站在床边没出声。
过了片刻沈明远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目光落在他脸上停了几秒又移向他手中的纸袋。
“您还记得他。
”林远把照片轻轻放在床头。
沈明远的手指在床单上微微蜷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
监护仪上的数字跳动着呼吸频率慢了下来。
林远没再说话只是从包里取出平板调出《致公纪要》的扫描件放大到扉页那行字:“法者天下之公器也。
” 老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嘴唇轻轻颤动。
“您写的。
”林远低声说。
沈明远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缓缓抬起手指向床头柜的抽屉。
林远打开里面是一个老旧的铁盒漆皮剥落边角卷曲。
他拿出来掀开盖子。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名单纸页已经发脆。
七个人的名字并列写着每人旁边有手写备注。
林远一眼就看到了郑世坤的名字后面写着“律协副会长”字迹比其他人都新像是近年补上的。
父亲的名字也在上面但被一道红笔划掉了划痕很深几乎戳破纸背。
沈明远的呼吸变得急促监护仪发出轻微警报。
护士从外间进来看了眼时间:“只能再待三分钟。
” 林远俯身靠近床沿。
“郑世坤现在是副会长他当年也发过誓要守住程序。
可现在他成了挡门的人。
他们赢了是吗?” 老人缓缓摇头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不……是我们……先变了。
” 他吸了口气像是用尽力气:“我们想守门……却成了……看门人。
” 林远没动手指压着铁盒边缘。
“名单……”沈明远的声音几乎听不见“烧了它。
” “为什么?”林远问“如果没人知道那你们当年做的事不就白做了?” 沈明远再次睁眼目光清亮了一瞬。
他抬起手指了指铁盒又指向林远嘴唇开合:“你……走下去……就够了。
” 监护仪突然响起长鸣护士快步上前调整参数。
林远后退一步把铁盒抱在怀里没再说话。
护工进来示意他离开。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沈明远闭着眼呼吸微弱手垂在床边指尖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写字又像是在告别。
林远下楼时雨开始落。
巷子窄雨水顺着屋檐滴成线打湿了他的肩。
他没打伞抱着铁盒快步走向车子。
上车后他把盒子放在副驾没打开也没锁进储物格。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是律所系统自动推送的案件提醒:周大山案归档完成结案文书已上传。
他没点开把手机反扣在腿上。
雨越下越大车窗起了一层薄雾。
他没开空调只是坐着盯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路灯。
铁盒的边角硌着副驾座椅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想起父亲当年退行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
家里没开灯林建国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辞职申请没说话也没看任何人。
他问为什么父亲只说了一句:“有些事忍住比打赢更重要。
” 那时他不懂。
现在他懂了。
有些人不是输在法庭上是输在一次次选择里。
不是败给对手是败给自己每一次的退让。
郑世坤不是突然变的是一步步走偏的。
他们也不是突然放弃的是被现实一点一点磨掉锋利的。
可沈明远最后还是说了那句话。
“我们想守门却成了看门人。
” 不是辩解是承认。
林远伸手摸了摸铁盒的锁扣锈住了打不开。
他没用力掰只是轻轻按了回去。
他发动车子雨刮器缓慢摆动划开一道模糊的视线。
后视镜里那栋老楼的灯光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车子驶出巷口转入主路。
红灯亮起他停下。
等灯期间他低头看了眼铁盒手指在盖子边缘滑过停在那个锈蚀的搭扣上。
绿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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