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驸马又死我手上了第88章 哀默心死
棺盖被掀开的瞬间林昭的呼吸停滞了。
里面没有焦黑的尸体没有血肉模糊的残躯只有一具被烈火焚烧过的骸骨。
骨头泛着灰黄的色泽关节处断裂蜷曲像是死前曾痛苦地挣扎过。
颅骨空洞的眼眶对着她下颌微张仿佛在无声地嘶喊。
林昭的指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能落下。
——这会是萧烬吗? 她曾见过萧烬的伤。
左肩那道箭疤肋下那道剑痕腕骨上也有伤。
可眼前的骸骨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连一部分骨骼都炭化碎裂哪里还能辨认出旧伤的痕迹? 殿下……青霜轻声唤她声音里带着不忍。
林昭没有回应。
她只是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上骸骨的指节。
白骨冰冷坚硬硌得她指尖发疼。
——萧烬的手曾经是暖的。
她记得那人握剑时指节分明的弧度记得她递茶时指尖的温度记得她在雪夜里将她的手拢在掌心笑着说:殿下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凉? 可如今这双手只剩枯骨。
林昭的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死死扼住。
她应该悲恸应该崩溃应该像话本里那些痛失所爱的痴情人一样伏棺痛哭肝肠寸断。
可她只是沉默地坐着指尖一寸寸抚过骸骨从碎裂的肋骨到断裂的胫骨仿佛这样就能确认——这不是萧烬。
这绝不可能是萧烬。
但心底有个声音冷冷地提醒她:如果不是萧烬那她在哪?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在骸骨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青霜和暗卫早已退下密室里只剩林昭一人。
她靠在棺木旁目光空洞地望着那具白骨。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她曾以为自己对萧烬只是君臣之义只是挚友之情。
可如今胸腔里翻涌的痛楚像是千万根针在扎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忽然想起许多细节—— 萧烬替她挡箭时眼底那一瞬的慌乱;萧烬在她无助时为她出生入死;萧烬会乖乖听从自己的命令;萧烬会心甘情愿吃下自己给的毒药;萧烬会想尽办法逗自己开心;还有萧烬常常望向自己的那一双情丝万千的眼…… ——她喜欢她。
林昭早该察觉的或者说是早就察觉了一些可她不敢深思不敢承认甚至有些时候刻意疏远用威严包裹自己用冷漠推开那人所有的试探。
而现在她终于敢正视自己的心意了—— 萧烬却死了。
这个认知像是一把钝刀狠狠剜进她的心脏。
她猛地攥紧白骨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脆弱的骨骼捏碎。
萧烬……她低喃声音嘶哑得不成调你怎么敢…… 怎么敢死?怎么敢留她一个人?怎么敢让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烛火啪地爆开一朵灯花映得她眼底猩红一片。
那些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决堤——愤怒悔恨不甘还有……喜欢。
她喜欢萧烬。
爱那个总爱逗她笑的混蛋爱那个为她出生入死的傻瓜爱那个到死都没等到她回应的……痴情人。
林昭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幽冷在暗室里幽幽荡开像是从地底渗出的寒气一丝丝爬上石壁。
烛火微弱映着她苍白的面容嘴角微微扬起却不见半分真诚笑意。
那笑声起初极轻仿佛只是喉间溢出的叹息渐渐却愈发清晰在密闭的室里盘旋撞上冰冷的铁栅又折回来如同冤魂徘徊不去。
她缓缓抬头望向皇城的方向。
——是皇帝下的令。
是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好弟弟派人追杀萧烬将她逼至绝境活活烧死。
她眼眸中翻涌的孤寂最终化为疯狂。
我要他血债血偿。
她轻声说指尖抚过骸骨空洞的眼眶像是在许下一个誓言。
我要他—— 生不如死。
…… 赵岩。
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黑衣将领单膝跪地:末将在。
把这个还给大将军王。
她将玉镯放入锦囊告诉他本宫要讨回十年前那笔债了。
赵岩双手接过锦囊。
殿下边关距此... 本宫等得起。
林昭打断他指尖划过案上密信但皇帝——等不起。
信笺上是她亲笔所书: 琰哥: 血玉既还誓约当践。
烬骨未寒昭刃已拭。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眼底翻涌的杀意。
青霜捧着素白衣服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雪麻布料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衣摆处用银线绣着细密的往生咒文。
殿下...她声音发颤真要如此么? 林昭立在铜镜前长发如瀑垂落腰间。
她抬手抚过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另一个人的轮廓。
更衣。
素白衣袍加身的瞬间满室烛火都似暗了几分。
白露。
白露跪在屏风外不敢抬眼:属下已命人备好白幡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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